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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斋故事: 狐妖之生死情缘

发布日期:2025-08-16 07:03    点击次数:168

暮春的雨来得又急又猛,柳砚舟将书箱顶在头上,踩着泥泞的山路匆匆往家赶。青衫早已湿透,贴在单薄的身躯上,他却紧紧护着怀中几本借来的古籍——那是他明年赴京赶考的全部希望。

"这雨怕是要下整夜了。"他抬头望了望黑沉沉的天,乌云压得很低,仿佛要坠下来似的。

拐过山脚时,一声微弱的呜咽传入耳中。柳砚舟停下脚步,循声望去,只见路边草丛中蜷缩着一团白色的东西。走近一看,竟是只通体雪白的狐狸,后腿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,鲜血混着雨水在它身下洇开一片暗红。

"小东西,你怎么伤成这样?"柳砚舟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。白狐虚弱地睁开眼,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,在雨夜中竟泛着奇异的光芒。它没有挣扎,任由书生将它抱起。

柳砚舟的家是山脚下的一间茅屋,简陋却整洁。他将白狐放在床榻上,点亮油灯,这才看清它的伤势——后腿几乎被什么东西撕下一块肉,深可见骨。

"忍着点。"他轻声说着,取出珍藏的伤药,那是去年村里老郎中给他的,他一直舍不得用。白狐在他手下微微颤抖,却不曾挣扎或咬他,只是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脸,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心底。

百日过去,柳砚舟几乎花光了积蓄为白狐买药买肉。他每日清晨上山采药,傍晚归来为它换药。白狐的伤渐渐痊愈,毛色也愈发亮泽,在阳光下如同上好的绸缎般闪闪发光。

这一夜,柳砚舟正在灯下苦读,忽闻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。他回头一看,惊得手中书卷落地——床榻上的白狐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绝色女子,正倚在床头对他微笑。

"公子莫怕,"女子声音如清泉叮咚,"奴家白璃,本是青丘狐仙,因修炼走火入魔,重伤现出原形,幸得公子相救。"

柳砚舟怔在原地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女子肌肤如雪,眉目如画,一头青丝垂至腰间,更奇异的是,她眼角有一颗泪痣,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。

"狐...狐仙?"他结结巴巴地问道。

白璃轻笑一声,款款下床,向他盈盈一拜:"百日恩情,白璃无以为报。公子若不嫌弃,白璃愿..."她抬眼看他,眸中似有星光流转,"愿以身相许。"

柳砚舟起初是拒绝的。他一个寒门书生,连自己都养活不起,怎能耽误这样一位仙子?可白璃执意留下,她不但不嫌茅屋简陋,反而施展一些小法术,让破旧的屋子变得温暖舒适。

"公子请看,"她手指轻点,桌上便出现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肴,"这是我从山中采来的野菜,配上些野味,虽不精致,却也能果腹。"

柳砚舟尝了一口,鲜美异常,比他平日吃的粗茶淡饭不知好多少倍。他抬头看向白璃,只见她正托腮望着他,眼中满是期待。

"好吃吗?"她问。

"好吃,多谢姑娘。"柳砚舟红了脸,低头扒饭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柳砚舟渐渐习惯了白璃的存在。她会在灯下陪他读书,为他研墨添香;会在雨天为他撑伞,送他出门;会在夜深人静时,为他唱一曲悠远的小调。她的歌声有种魔力,能让他烦躁的心平静下来。

一个夏夜,柳砚舟读书至深夜,抬头发现白璃已在对面伏案睡去。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,勾勒出完美的轮廓。他不由自主地伸手,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。

白璃忽然睁开眼,四目相对,柳砚舟的心跳如鼓。

"公子..."她轻唤,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柔软。

那一夜,他们相拥而眠。柳砚舟发现白璃的身体总是微凉,却在他怀中渐渐变得温暖。她枕着他的手臂入睡,呼吸均匀而安宁。

"璃儿,"他在她耳边轻声道,"等我考取功名,定给你一个像样的家。"

白璃没有回答,只是将他搂得更紧。

变故始于一个朔月之夜。

柳砚舟半夜惊醒,发现身边的白璃不见了。他起身寻找,在屋后的小院里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——白璃蜷缩在地上,痛苦地抽搐着,周身弥漫着一层诡异的黑气。她的面容扭曲,手指长出锋利的爪子,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。

"璃儿!"他冲上前去,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。

白璃抬头看他,眼中已无平日的温柔,只剩下野兽般的凶光。她龇牙咧嘴,似乎随时会扑上来撕碎他。柳砚舟僵在原地,不敢动弹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黑气渐渐散去,白璃瘫软在地,恢复了人形。她虚弱地抬起头,泪流满面:"砚舟...别看...求你..."

柳砚舟将她抱回屋内,整夜守在她身边。天亮时分,白璃终于醒来,却对昨夜之事只字不提,只是紧紧抱着他,仿佛害怕他会消失一般。

次日,村里传来噩耗——柳砚舟的叔父暴毙家中,死状诡异,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。柳砚舟前去吊唁,发现叔父的尸体干瘪如枯木,脸上却凝固着诡异的笑容。

"听说是被狐妖害的,"堂兄柳明在他耳边低语,"前些日子有个游方道士说,咱们这一带有妖物作祟,专吸人精气。"

柳砚舟心头一震,想起白璃朔月之夜的异状。但他很快摇头否定了这个可怕的念头——他的璃儿那么善良,怎么会害人?

然而一个月后的朔月之夜,悲剧重演。白璃再次痛苦抽搐,而这次,柳明也离奇死亡,死状与叔父一模一样。

柳砚舟开始暗中观察白璃。他发现她虽然对他温柔体贴,却从不吃寻常食物,偶尔会消失几个时辰,回来时唇色格外鲜艳。更可怕的是,他曾在她的梳妆盒中发现一小瓶暗红色的液体,打开一闻,腥气扑鼻。

"公子在想什么?"这天傍晚,白璃从背后环住他的腰,下巴搁在他肩上。

柳砚舟强作镇定:"没什么,只是在想明年的科考。"

白璃转到他对面,捧起他的脸:"公子近日消瘦了许多,可是有什么心事?"

她的眼睛清澈见底,看不出半点妖邪之气。柳砚舟几乎要相信是自己多心了,直到他在镇上遇到了那位游方道士。

道士自称玄真子,一见柳砚舟便拦住去路:"公子印堂发黑,身上有妖气缠绕,近日家中可有亲人暴毙?"

柳砚舟大惊,将道士请到僻静处详谈。玄真子听完他的描述,面色凝重:"那白璃并非什么狐仙,而是修炼百年的狐妖。狐妖需吸食人的精气才能维持人形,每逢朔月更是需求大增。她爱你越深,杀孽越重!"

"不可能!"柳砚舟激动地反驳,"璃儿她...她那么善良..."

"善良?"玄真子冷笑,"公子不妨回去看看,她枕下是否藏有吸食精气的法器?"

柳砚舟回到家中时,白璃正在院中晾晒衣裳。见他回来,她欢喜地迎上前:"公子今日回来得早,我这就去准备晚膳。"

他强忍心痛,趁她忙碌时悄悄检查了她的枕头——下面果然藏着一枚精致的玉坠,通体血红,触之冰凉刺骨。

晚饭时,柳砚舟食不知味。白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也不再说话。屋内静得可怕,只有油灯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。

"砚舟,"白璃忽然开口,"你有话要对我说吗?"

柳砚舟抬头看她,发现她眼中含泪。他再也忍不住,将玉坠拍在桌上:"这是什么?我叔父和堂兄的死,是不是与你有关?"

白璃的脸色瞬间惨白。她颤抖着拿起玉坠,泪水夺眶而出:"原来...你都知道了..."

"为什么要骗我?"柳砚舟痛苦地质问,"为什么要害我的亲人?"

"我没有!"白璃激动地站起来,"我从未伤害过你的亲人!这玉坠...这玉坠是我用来..."她哽咽着说不下去。

柳砚舟冷笑:"用来吸食精气,对吗?玄真子道长说得没错,你果然是个害人的妖孽!"

白璃如遭雷击,踉跄后退几步。她闭上眼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:"原来在你心中,我终究只是个妖孽..."

她猛地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"好,那我便让你看看,什么是真正的妖孽!"

白璃一把扯下玉坠摔在地上,玉坠应声而碎。与此同时,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——耳朵变尖,身后长出三条雪白的尾巴,指甲伸长如刃。

"看到了吗?"她凄然一笑,"这才是真正的我,一个靠吸食人精气苟活的狐妖。但砚舟,我发誓,我从未伤害过你的亲人。那些精气...都是我去远处找些恶人取的..."

柳砚舟怔住了,不知该不该相信她。

白璃继续道:"每逢朔月,我确实需要精气维持人形。但我宁可自己承受反噬之苦,也不愿伤害你在乎的人。"她指着地上碎裂的玉坠,"这法器能暂时压制妖性,让我不至于在痛苦中失控伤你..."

话音未落,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口鲜血喷在地上。柳砚舟这才注意到,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,唇边血迹触目惊心。

"璃儿!"他冲上前扶住她摇晃的身体。

白璃靠在他怀中,虚弱地笑了:"砚舟,我真的很爱你...爱到宁愿自己魂飞魄散,也不愿你恨我..."

她突然推开他,双手结印按在自己腹部。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她体内迸发,柳砚舟被强光逼得闭上了眼。

"不!璃儿!你在做什么?"他惊恐地大喊。

"自碎妖丹..."白璃的声音越来越弱,"这样...我就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了..."

白光中,柳砚舟看到白璃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。他拼命想抓住她,却只抓住了一把飞灰。最后一刻,白璃哽咽的声音传入他耳中:"砚舟...若有来世...我定要堂堂正正地爱你..."

白璃消失后,柳砚舟彻底崩溃了。他抱着她留下的红衣,整日坐在他们初遇的山巅,喃喃自语。村里人都说他疯了,被狐妖迷了心窍。

春去秋来,寒来暑往,柳砚舟头上开始有了少许白发,眼中的神采也日渐黯淡。只有每月朔月之夜,他会格外清醒,对着月亮呼唤白璃的名字。

十六年后的一个朔月之夜,年近四十岁的柳砚舟如常坐在山巅。月光如水,照在他憔悴的脸上。他轻轻抚摸着那件保存完好的红衣,低声呢喃:"璃儿,你说有来世...可来世在哪里呢?"

忽然,一阵异香飘来。柳砚舟猛地抬头,只见月光下,一道熟悉的身影款款而来——红衣似火,青丝如瀑,眼角那颗泪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。

"砚舟,"女子轻笑,声音如十六年前一般清脆,"我回来了。"

柳砚舟怔怔地看着她伸来的手,那手指纤细白皙,指甲圆润如玉,再无半点妖异之气。

"这一次,"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,"我是真正的人了。"

月光下,两道身影紧紧相拥。山风拂过,带来远处寺庙的钟声,仿佛在见证这场跨越生死的重逢。

柳砚舟僵在原地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十六年的漫长等待,5800多个日夜的思念,此刻竟化为现实。他颤抖着伸出手,指尖触及女子的脸颊——温热的,真实的。

"璃儿?真的是你?"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。

红衣女子蹲下身来,捧起他略显苍老的面庞,轻轻擦去他的泪水:"是我,砚舟。你的璃儿回来了。"她的拇指抚过他眼角的皱纹,心疼地低语,"这些年,你受苦了。"

柳砚舟猛地将她搂入怀中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。他嗅到她发间熟悉的幽香,混合着山间晨露的清新。这不是梦,他的璃儿真的回来了。

"我以为...再也见不到你了..."他哽咽着,十六年的疯癫与等待,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意义。

白璃依偎在他怀中,聆听着他急促的心跳。她抬起头,月光下她的眼眸依然如琥珀般透亮,只是少了当年的妖异,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。

"我们回家吧,"她轻声说,"这次,我再也不会离开了。"

柳砚舟的茅屋依然简陋,却比十六年前更加破败。屋顶有几处漏雨的痕迹,墙角结着蛛网,唯一的一张木桌也摇摇欲坠。白璃环顾四周,鼻子一酸——这就是他等她的地方,如此简陋,却又如此温暖。

"对不起,"柳砚舟有些窘迫,"这些年我没怎么收拾..."

白璃摇摇头,手指轻轻一挥。刹那间,屋内焕然一新——蛛网消散,漏处修补,连那张破桌子也变得结实平整。窗台上甚至出现了一盆不知名的野花,散发着淡淡的香气。

柳砚舟瞪大了眼睛:"你...还有法力?"

白璃笑着拉他坐下:"不是法力,是愿力。"她握住他的手,"这一世,我是真正的人了。但青丘给了我一些小小的馈赠,算是...补偿。"

柳砚舟想问清楚什么是"愿力",什么是"补偿",但白璃已经起身去准备热水。他看着她在屋内忙碌的身影,那熟悉的动作,那温柔的侧颜,与十六年前毫无二致。这一刻,他什么都不想问了,只要能看着她,就够了。

全文完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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